陈阙眉头不由得一蹙,下巴搭在桌子注视纸扎人:“你是司平县令?”
说着他也在炉灰桌面划出几个大字:“我是你爹”
“你信吗?”
半边身子的纸扎人跳脚蹦跶,一条手臂挥来挥去,费时费力划写:
“信你爹!”
“真信?我可不敢认,人怎么生出纸扎呢,我的娘子又不是纸扎。”
“你有娘子?”纸扎对这个追问好奇。
“还没,未来肯定有。”
“祈愿她是个纸扎。”
“好恶毒”陈阙屈指弹了几下纸扎,它恼的跳起来打人,小小手臂敲在人身上和筷子砸手上差不多。
陈阙揪住他一条腿将其倒挂,发问:“你为何要冒充司平县令?”
小纸扎可劲摇晃自己身子,咔一下它卸掉自己那条腿,又抬手从讶然的陈阙手里夺回来。
身子朝上一坐,腿又复位了,白洞眼眸狠狠扫他一眼,继续扑到炉灰桌面上。
“我是司平县令,他才是纸扎!”
手臂一扫擦去再写
“他是个邪祟!”
“我钻研木行的扎彩技艺,出了差错让我被纸扎里的邪祟夺去了身子,而我则被关在这纸扎里。”
陈阙听得颔首:“故事不错,细说。”
小纸扎咚咚敲桌以表态度,手臂唰唰挥写:
“木行把式花样多,扎彩匠人禁忌多,最要命的一条就是忌自扎己身像。“
“扎彩活扎,求得是'活',扎啥像啥,扎什么活什么。扎个自己易遭夺舍。”
“我就因自扎己像丢了了身子,我是姜川,那个县令姜川是邪祟!”
陈阙听得仔细,细致分析道:“有那么点贴合实际,你懂得挺多,不像个纸扎。”
“你真是姜川,你扎自己犯了禁忌?”
半身小纸扎连连点头,而后就被骂了
“傻缺。”
听他这么骂,纸扎咚咚敲桌。
“明知忌扎己身像,还扎不是傻子是啥?”陈阙清晰谈吐。
小纸扎人扫平炉灰有话要说:“不是扎己像被夺舍,而是因犯禁忌给了邪祟机会。”
“我如今栖身的半身纸扎非凡物,乃是我花大手笔从鬼市里买的,因此会了一些木行的扎彩手艺。”
“哪行技艺绝活都不是白耍的,背后代价大着呢。”
“这扎纸扎,差役纸扎办事就需得与纸扎感同身受,纸扎受累人跟着受累,纸扎完蛋人也待遭受一样的死法。”
“纸扎的命也是命,随意用纸扎就得遭报应。”
“这我知道,但是姜川似乎有法子躲过去”陈阙话说一半,从小纸扎口中套话。
小纸扎不屑冷哼:“这用纸扎的报应看似唬人,一动便要偿命,可也有法子挡过去。”
“纸扎报应可用纸扎来消,我扎自身纸扎来抵消纸扎报应。”
“扎自身扎本就是纸扎这一活忌讳,处处得万分小心,不得必要不予纸扎点睛且挡灾的纸扎需刚好一个都不能多。”
“旁边那屋子里都是没点睛的自身扎,我就是在一次挡灾中出的事儿。”
“我忽略了灾数,多点睛了一个纸扎,夜半那纸扎活了。而我身子出了问题,肢体僵如偶人,看啥颜色都是扎彩的涂料,见物如见纸扎。”
“惊慌失措的我求助那尊半身纸扎,遭了纸扎邪祟哄骗,那种情况身子又有异变我只能信了。”
“它哄我给半身纸扎点了睛,紧接着便没了意识,醒来后只见我自己对我上香,好一会才明白自己成了那半身纸扎,邪祟成了司平县令。”
“如今小孩子怕都没那么好骗吧”陈阙好无语,
没想到他被邪祟夺了身子完全是自作自受。
小纸扎愤慨不平:“自我将半身纸扎带回,那邪祟就一首在给我挖坑设圈套。”
“做纸扎的手艺,忌讳等等都是它教的,甚至用纸扎来挡报应的法子也有一部分出自它提点。挡灾的自身扎不能多这条禁忌它可从没说过。”
“后面我仔细想想,发现它从头到尾都在等着这一天呢,用了纸扎就得遭报应,它教了自身扎挡灾的法子,却不说忌讳。”
“它前面的老实让我过信了它!”
陈阙看似有几分信了,肃穆问:“这么说来你真是司平县令?”
小纸扎怨愤难掩:“如今的司平县令是不是想法子在和阴司扯上关系,想方设法想往上爬?”
“一个凡人躲阴司还来不及呢,寻常人怎会往上凑呢?”
“若你不信,有机会你可到我家一看,到时候你就信了。或是我教你法子试他一试。”
陈阙立马否决:“既然你有法子为何要我去试?太危险我不干。“
小纸扎发狠的划写:“若我能出去,早与那冒充我的邪祟拼命了。”
“我寄身的半身纸扎虽能活动,可走不出去这屋子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你掀开屋里门槛前的第一块青砖。”
陈阙将信将疑的拎起半身纸扎到门槛前:“是这块?”
半身纸扎点点头。
陈阙用先前那把刻刀沿着青砖缝滑过一圈,带出不少泥屑,刀尖插进青砖一角稍稍用力便让青砖抬起。
可陈阙没撬开,而是让开了身子将半身纸扎放在充当撬杆的磕到前。
“来,你撬。”
半身纸扎僵木转首,白洞眼眸似在说至于吗?
“不管我的事,绝不冒险。再说你不是知道里头有什么,我又不知,怎可能听你的。”陈阙后退一定距离有据道。
它白他一眼,单足挑起,准准扎在刻刀杆上,刻刀杆富有弹性一定角度折弯后猛地把纸扎与青砖弹飞。
哐当!
陈阙凑上前,青砖下是空心的,有这一碗口大的空旷之处,其中放置着一纸扎笼子。
他没傻乎乎拿起笼子,只是贴近观察。
纸扎笼子小巧精致,篾条构成框架,凝结成条条的纸上下勾连外涂有一层厚重颜料,仿制细节到连笼子的锁都有。
重新跳过来的半身纸扎一见这笼子就猛跳过去,陈阙两指掐住它脖子:“干什么?”
半身纸扎没法说话,凭借挥动的手臂挣扎的身子能看出它对这笼子恨意很大。
掐着它脖子放回到供桌上,暂时将青砖放回原位。
陈阙敲敲桌子推测道:“你是被那笼子给关住了?”
纸扎有气无力的划:“对。”
“邪祟取代了我,便像我当初对他那样将我关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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