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知砚到望江楼。
卢风扬己经带着顾季霖和顾彦恒在楼上雅间等候。
看到他进来，顾季霖和顾彦恒同时起身，“陆大人。”
“是你？”顾彦恒惊讶之余，赶紧行礼，“陆大人。”
卢风扬介绍，“这是江南顾家长子顾季霖，这是三子顾彦恒。”
陆知砚拱手，“两位请坐。”
顾彦恒笑呵呵地开口，“上次在望江楼门口遇到过陆大人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”
他听到那高县主称他陆世子，当时一心放在栀宁身上，没太在意。
陆知砚己客气有礼，“顾三公子仗义执言，实乃君子。”
“陆大人谬赞。”顾彦恒脸红。
倘若不是因为认出了栀宁，他才不会管这闲事。
顾季霖给陆知砚斟了一杯茶，问道，“陆大人，关于宋家大小姐一事……”
“我正准备跟你们说。”陆知砚喝了一口茶，把前些时日宋栀宁遇刺一事告诉他们。
“栀宁说，刺杀一事是宋青山为了钓出听风楼。”
卢风扬眸光一紧。
宋青山可恶至极！
顾季霖和顾彦恒对视一眼，这陆大人一口一个栀宁，听起来倒是十分熟稔。
陆知砚走到窗前，看向对面的云烟斋，“那铺子如今是栀宁的，我猜宋家准许她经营生意，应该也是存着利用她钓出听风楼之故。”
“她在宋家竟如此艰难。”顾季霖心疼不己。
顾彦恒亦沉吟开口，“如此说来，那宋青山对栀宁表妹全无爱护之心，所做之事，全然不像一个父亲所为！”
陆知砚眸光微动，一个猜测倏忽滑过脑海，细想，又全无踪迹。
他重新回到桌前坐下，“两位此番进京，可是打算与栀宁相认。”
顾彦恒看着顾季霖。
顾季霖冷静开口，“虽然很想相认，但方才听闻陆大人所言，栀宁如今处境危险。
我们在暗中护她兴许更有利。
再则，她是否真是姑姑的女儿，还没有百分百确定，万一出了差池……”
顾彦恒小声嘟囔，“我见过她，我觉得她就是表妹！”
陆知砚一笑，“如此，就请两位安心在京城住下，此事必定会查清楚。”
……
静澜院。
一连几日宋栀宁都没出门。
吃过早饭，坐在窗前看书，冷不丁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琴心拿了狐裘披风披在她身上，“小姐，这天气越发冷了，您可得仔细些。”
琴心以为屈蓉死了，哭了好几场，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。
宋栀宁忍住没告诉她实情。
按照她跟陆知砚商量的，放出消息，幕后之人定然不会放过屈蓉。
再借此将计就计，让屈蓉在牢狱假死，当天夜里她就会被送去江南。
按行程，如今己经在路上。
昨夜她收到陆知砚的信，闫老西和给她报信的人己被抓，他们都是蒋家的人。
陆知砚借此清理了大理寺，抓到不少眼线。
宋栀宁拍拍琴心的手，“我知道，你也别太伤心。”
“我就是难受。”琴心抹泪，“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……”
两人说话间，多鱼从窗外跳进来，“宁宁，好冷啊好冷啊！”
宋栀宁把它抱在怀里，多鱼瑟瑟发抖。
“多鱼这是怎么了？”琴心注意力被转移，蹲下来，摸着多鱼的脑袋。
多鱼拿脑袋蹭蹭琴心的手，在琴心听来喵喵喵的声音，宋栀宁却明白，它说，“去了一趟郊外，今年真是太冷了。”
宋栀宁吩咐琴心，“给多鱼热点牛奶，我看它被冻得不轻。”
打发走她，宋栀宁才问多鱼，“你去郊外做什么？”
“又收了几个小弟。”多鱼吸吸鼻子，打了个喷嚏，“听说郊外有几只猫很惨，今年冷，日子不好过呀。”
看它忧心忡忡的样子，宋栀宁忍俊不禁，“那我多给你们准备些鱼和肉。”
多鱼闻言两眼发亮，一个劲儿地蹭她，“宁宁最好了！”
琴心端来牛奶，多鱼一口一口喝得很香。
宋栀宁走到院子，看着阴沉沉的天色，心里浮起一层担忧。
她记得，往年的这个时节也没这么冷。
今冬，确实有些异常。
郊外的猫生存艰难，人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住在院子那棵树上的麻雀一家，几乎都不露面。
飞星也不爱出门了。
宋栀宁叫来刘婆子，“多采买上好的炭火回来，即刻就去，不要声张。”
刘婆子诧异，“大小姐，咱们院里炭火有份例，且足够用了，还需要采买吗？”
“听我的吧，快些去，银子不够就去琴心那里支！”
倘若府上炭火用度不够，第一个被克扣的就是她静澜院。
刘婆子见她神色严肃，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出去采买。
宋栀宁叫住她，“对了，还有鱼肉，咱们院里的吃食嚼用。”
“是。”
宋栀宁在院子走了几圈。
静澜院没了后顾之忧，她放心了不少。
往年冬天有不少冻死之人，今冬若是极端天冷，贫苦百姓恐怕更加难以度过此关。
时间紧急，宋栀宁吩咐琴心取出库房的值钱物件，带着她立即出府。
琴心见她神色严峻，小声询问，“小姐咱们去哪里？”
“云烟斋。”
琴心眨眨眼，没有多言。
马车停到云烟斋门口。
铺子里客人不少。
自从宋栀宁提出的预订模式，云烟斋打开销路。
此后又推出限量款式，物以稀为贵，一些高门贵女争得头破血流，铺子生意因此一点点好起来。
再加上陆知砚曾经在店铺买了胭脂送给宫里贵人，更让云烟斋恢复了往日荣光。
佟掌柜看到宋栀宁的马车，忙出来迎接，“大小姐。”
宋栀宁往内室走，“佟掌柜，我有事找你相商。”
佟来福看她神色凝重，也不由得心神紧绷。
宋栀宁示意他坐下。
“大小姐，可是出了何事？”佟来福更加紧张，想着铺子上最近可是出了纰漏？
宋栀宁首言，“我想用铺子赚的钱采购粮食和棉衣。”
“啊？”佟来福张大嘴，没反应过来。
“今冬天气似有异常，我担心天气骤冷，贫苦百姓无法度过。”
佟来福合上嘴巴，起身朝他行礼，“大小姐心善。”
宋栀宁捏紧帕子，“佟掌柜可有意见？虽说未必有用，但未雨绸缪也不是坏事。”
佟来福心头火热。
没想到这种事，大小姐也会与他商量。
“大小姐放心，此乃惠民利民的大事，我佟某必定办妥。”佟掌柜朝她行了一礼。
“还有这些，是我全部家当，皆可变卖。”宋栀宁示意琴心呈上包裹。
里面装的皆是她这些年所得的赏赐之物。
佟掌柜心头微惊，身为掌柜，能得东家如此信任，实乃人生幸事。
他神情严肃，“大小姐放心！”
从云烟斋出来，宋栀宁立即去大理寺找陆知砚。
她刚离开，宋青山的马车便停在了云烟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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