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青山走进铺子。
佟来福赶紧上前行礼，“宋大人。”
宋青山气势威严，高高在上，“你就是云烟斋的掌柜？”
“正是在下。”佟来福腰弯得更低。
“你这可有方便说话的地方，我有些事问你。”
“宋大人请随我来。”佟来福将人引到内室，“大人稍坐，在下去沏茶。”
“不必！”宋青山手负在身后，“刚刚大小姐可是来过？”
佟来福多了个心眼子，“是的，大小姐询问铺子这几日的情况。”
宋青山点点头，扫了一圈屋里，盯着佟来福说道，“大小姐来铺子的时候，你都要盯紧了。
此事办得好，少不了你的好处！”
他说完，身侧长随送上沉甸甸的荷包。
佟来福推辞，“这如何使得！”
宋青山语气倨傲，“给你的你便拿着！”
佟来福这才讨好地笑着，收下银两。
见他识相，宋青山很是满意。
佟来福将其送上马车，进了铺子，整张脸都垮了下来。
狗东西，想让他监视大小姐？
啊呸！
佟来福把荷包扔到柜台上，吩咐伙计，“顺子，去拿这银子买肉包子。”
顺子诧异，“买肉包子做什么？”
“喂流浪狗！”
宋青山狗贼的银子，只配喂狗！
还有宋青山来铺子的事，得尽快让大小姐知道。
宋栀宁再到大理寺，陆知砚正从审讯室出来，手上的血迹尚未擦洗。
看到宋栀宁，他将手背到身后，“栀宁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宋栀宁心中有事，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，急切迎上去，“陆大人，我有事相求。”
“你稍等我一下，我去去就来。”他说着朝外走，宋栀宁这才看到他手上的斑斑血迹。
“你受伤了？”宋栀宁小跑上前，抓着他的手左看右看。
一旁的通南别开眼。
陆知砚缩了缩手，不知为何，被她温热的手触碰到，心口激起一圈一圈涟漪。
宋栀宁半低着头，还在小心查找伤口。
琴心清了清嗓子提醒。
宋栀宁这才反应过来，松开抓着陆知砚的手，退到一边，脸颊通红。
“抱歉啊，刚刚有些心急。”
陆知砚看她从担忧到窘迫的模样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叫嚣奔涌。
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。
“放心，不是我的血，审问犯人留下的。”陆知砚神色温和，“栀宁你等我一下。”
他迅速离开，净手，香胰子搓了一遍又一遍，确定血腥味全无，才擦干手，急急去见宋栀宁。
宋栀宁为刚刚的失态正暗自恼火。
看到陆知砚进来，白净的脸又是一红。
陆知砚莫名地好心情，“栀宁，你要说什么事？”
宋栀宁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热烈眼神，不敢与之对视，“今冬天气比往年更冷，我担心突降天灾，所以想请你找朝中官员，做好应对之策。”
陆知砚开口，“此事朝中己有担忧之声，只不过大多官员觉得，若是大举施策，恐引起民间恐慌。”
他没想到，栀宁她竟然能想到这一层。
“可倘若什么都不做，万一穷苦百姓无法应对，届时死伤无数，流民激增，更不利于局势稳定。”
陆知砚点头，“你放心，大理寺会加派巡查，若有异样会及早上报朝廷。另外，我会命人采买物资，以备不时之需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
陆知砚实话实说，“倘若真有天灾，仅靠你我之力，不足以应对。”
“你说得是。”宋栀宁垂眸沉思，片刻后徐徐开口，“大理寺巡查之时，还请叮嘱商铺百姓，加固房屋，注意保暖。”
“好。”陆知砚应允。
沉默了一会儿，他又提起另外一事，“屈蓉不在，你身边没有会武之人，我这刚好有一人，既可贴身保护你，也可教你武艺。”
宋栀宁惊喜不己，没有推辞，“多谢！”
见她没有拒绝，陆知砚心情更好，“晚些时候，我会安排她到宋府。”
宋栀宁又要行礼，陆知砚出声制止，“栀宁，你我之间，不必见外。”
宋栀宁璀然一笑，“好，倘若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，尽管吩咐。”
宋栀宁没在大理寺多待，乘马车继续在城中转悠，“李叔，带我去城南。”
李老大担心，“大小姐，城南不比其他地方，那一处多是贫苦百姓，鱼龙混杂极其复杂。”
宋栀宁轻声吩咐，“没关系，驱车过去吧。”
倘若真有大灾，整个京城最先遭难且毫无抵抗之力的便是城南的百姓。
马车走了快半个时辰，才到城南。
宋栀宁走下马车。
这一带屋舍低矮破旧，冬冷夏热。
熬过寻常冬日都十分艰难，更别说今冬更比往年冷。
琴心紧紧跟着宋栀宁在这一带转悠。
眼看天色不早了，才出声提醒，“小姐，该回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宋栀宁上马车，闭眼思索着对策。
回府后，不多时，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前来，“大小姐，老爷和老夫人请您去一趟松鹤院。”
宋栀宁估摸着是陆知砚送的人到了。
到松鹤院，就见一身着劲装的年轻女子，站在屋子中央。
宋青山和老夫人面色瞧不出一点异样，甚至还有几分笑意。
宋栀宁暗暗挑眉。
“祖母，父亲。”宋栀宁上前见礼。
宋青山淡淡看了她一眼，“这位是大理寺少卿陆大人派来的女护卫，说是保护你出行安全，为父觉着……”
宋栀宁知道，他定然不放心留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。
不等他话说完，便赶紧行礼，“父亲也觉着陆大人心善是吗？近日女儿出门，总感觉被什么人盯上了。果不其然，连屈蓉都出事了。”
她说到此处，神色黯然。
女护卫冷声开口，“贵府还不知道吗？屈蓉被人投毒暗害，己经死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宋栀宁佯装吃惊，留意着宋青山的反应。
宋青山也惊讶，“投毒暗害？”
他幽幽看了眼宋栀宁，被投毒的怎么不是她！
倘若她出事，听风楼肯定不会视而不见！
宋栀宁了然，宋青山肯定与投毒没有关系。
只是，那一副巴不得是她被投毒的样子，看着真是碍眼。
因着这一件事打岔，宋青山再想婉拒这女护卫己然不行。
宋栀宁带着人离开。
屋里没了旁人，宋青山幽幽开口，“有了这会武的丫头，要再动手恐怕不易。”
江老夫人眸光冰冷，“除夕将近，蒋氏也该解除禁足了。”
宋青山反应过来，脸上浮起笑意，“还是母亲有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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