佐助微微颔首。
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，最好能引导赤眉军与反抗势力彻底决裂，迫使他们不得不寻求忍联的庇护。
不过这种事情急不得。
赤眉军虽然不像其他反抗势力奉行焦土政策，但同样将忍联视为仇敌，真遇上一样生死相向。
毕竟天武十三世以皇室和数十万平民的性命为代价。
让整个大陆都坚信忍联是来行灭绝之事的。
现在说忍联仅仅只是为了覆灭帝国，大家的生活反而会变得更好，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。
…………
夜色渐深，营地里的篝火摇曳，映照出武者疲惫却坚毅的面容。
佐助走出大帐，冷风拂过他的黑发，他微微眯起眼，目光扫过远处的火光。
鸣人早已等在外面，见他出来，立刻凑上前问道：“怎么样了？”
“明天我要去见首领。”佐助简短地说道：“灭忍盟的计划，会加速赤眉军的抉择。”
鸣人沉默了片刻，眉头微皱道：“你打算怎么说服她？”
佐助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侧目看向营地中央。
几个赤眉军的武者正围坐在火堆旁，低声交谈着今日的行动。
他们的语气里没有狂热，只有疲惫和愤怒，愤怒于灭忍盟的暴行，愤怒于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。
“她不是傻子。”佐助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而冷静，“赤眉军能活到现在，靠的不是热血和冲动，而是审时度势。”
赤眉军与其他反抗组织不同，他们始终将平民保护作为核心策略。
在边境三州这片最早沦陷的区域，赤眉军建立了完善的庇护体系，据点依托村庄而建，武者协助农耕，形成军民共生的格局。
这也是赤眉军能保存至今还没有被忍联剿灭的原因之一。
“可他们恨忍联，就像恨帝国一样，要想让他们放下仇恨，还想有点.......”
“恨？”佐助冷笑一声，“仇恨是奢侈品，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仇恨。”
“赤眉军现在面临两个选择，要么被其他反抗势力当成叛徒剿灭，要么被忍联清算。但如果他们主动归顺，至少还能争取到谈判的筹码。”
鸣人张了张嘴，似乎想反驳，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。
“可他们凭什么信你？”
佐助的嘴角微微勾起，“因为我会让他们相信，这是唯一的活路。”
…………
清晨的薄雾笼罩着营地。
佐助站在营帐外，看着赤眉军的武者开始一天的操练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副首领的声音粗犷有力，“去总部的路不好走，我们得赶在正午前出发。”
佐助点点头，目光扫过正在和孩子玩闹的鸣人。
离开营地后，两人沿着山间小路前行。
路旁的野草上还挂着晨露，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，副首领走在前面，不时回头介绍沿途的情况。
“这条路我们走了十几年，”
副首领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炊烟，“那些村庄都是我们的眼线，其余势力的人一出现，消息立刻就能传到我们这里。”
佐助注意到，沿途的村民看到副首领都会主动打招呼，甚至有几个孩子跑过来塞给他几个刚摘的野果。
这种亲密的军民关系，正是赤眉军能在边境屹立不倒的关键。
三天后，两人翻过最后一道山梁，眼前豁然开朗。
一个依山而建的村庄出现在山谷中，看似普通的农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。
但佐助敏锐地发现，村子的布局暗合防御阵型，每个制高点都设有隐蔽的瞭望哨。
“到了。”副首领指着村子中央一座不起眼的石屋，“那就是首领的住处。”
进入村子后，佐助注意到这里的氛围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。
村民们虽然过着寻常的农耕生活，但每个人的眼神都格外警觉。
几个正在晒谷子的老农，手上的动作看似随意，实则时刻观察着村口的动静。
石屋前站着两个守卫，见到副首领后恭敬地行礼。
副首领低声对佐助说道：“首领在里面等你！记住，在这里说话要小心，不要冒犯了首领。”
推开厚重的木门，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厅堂。
阳光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，照亮了厅中央的沙盘。
一个身着素色布衣的女子正背对着门，专注地调整沙盘上的标记。
”来了？”女子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威严。
她转过身，露出一张不算年轻却英气逼人的脸庞，眼角有几道细纹，但眼神锐利如刀。
佐助微微颔首。
赤眉军首领，这个让帝国都头疼的女人，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农家妇人。
女子的目光在佐助身上停留了片刻，嘴角微微上扬，她缓步走向一旁的茶桌，素色的衣袖随着动作轻轻摆动。
“听说你们在黑水村的表现相当出色，七个灭忍盟的好手，在你们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佐助站在原地未动，只是微微低头示意。
阳光透过窗棂，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首领倒了两杯茶，热气在阳光下氤氲。
“坐吧。”
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，“我很好奇，像你们这样的高手，为何之前从未在边境听说过？”
佐助缓步上前，在茶桌前落座。
“我们一直在更北边的州活动，最近才南下。”
“哦？”首领将茶杯推向佐助，眼中闪过一丝玩味，“北边哪个州？”
佐助接过茶杯，指尖在杯沿轻轻，“云州，独来独往，不依附任何势力。”
首领轻笑一声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“有意思。”她的目光转向窗外，那里有几个孩童正在追逐嬉戏。
“像你们这样的年纪，有这样的身手，按理说早该名震一方了，怎么会想着加入赤眉军呢？”
首领微微一笑，语气轻松道：“最近从其他州传来不少消息，其中有一条挺有意思的，你想知道吗？”
佐助说道：“愿闻其详。”
首领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，窗外的阳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。
“最近有不少反抗组织都发现了来自忍联的间谍。”
“不过那些组织后来都遭遇了不测，被那些该死的智能傀儡屠了个干净，但消息还是传出来了。”
“很年轻，实力很强，来历却不明，和你们挺像的。”
“所以首领是在怀疑我们是忍联的间谍？”佐助依旧坐在原地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。
“怀疑？我很确定你们就是！”
首领将佐助似乎还想嘴硬，主动提醒道：“清溪镇，你们最先出现的地方，身边还跟着二十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，想起来了吗？”
佐助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一顿，随后缓缓放下茶盏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。
“既然首领已经查到这一步......不错，我们确实是忍联的人。”
虽然此刻身处敌营，身边没有智能傀儡支援，但佐助也有十足的把握杀出重围。
毕竟在晓组织跟随宇智波带土的那一年，他可不是白待的，早就习惯了在更危险的处境中周旋。
不然他这三勾玉是怎么来的。
首领的瞳孔骤然收缩，显然没想到佐助竟然直接就承认了，她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。
厅堂内的气氛瞬间凝固，窗外的守卫也纷纷握紧了武器。
“不过......”佐助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，“首领可曾想过，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当个什么间谍？”
说着，他缓缓起身，阳光透过窗棂，在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首领握刀的手微微发颤。
她能感觉到，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，远比她见过的任何武者都要危险。
这正是佐助在晓组织学到的谈判技巧，永远让对方意识到，你手中握着的不仅是筹码，还有随时掀桌的实力。
当年宇智波带土就是用这种方式，让整个晓组织对他既敬畏又依赖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佐助的目光扫过窗外蓄势待发的守卫，嘴角的弧度纹丝未动。
“如果忍联真的想要剿灭类似于赤眉军的反抗实力，还需要派间谍吗？”
“五百具傀儡，半个小时就能把这座山谷夷为平地，更别说忍联已经使用过的那几个战略级武器，就是一瞬间的事情。”
阳光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折射出冷冽的光泽。
首领的呼吸一滞，反问道：“那你们来做什么？看我们垂死挣扎取乐？”
佐助突然转身，三勾玉在眼中缓缓旋转：“因为忍联让我们来评估民间势力是否应该存在。”
“是归顺，配合忍联安抚民间，还是就此覆灭，与天武皇室作伴。”
厅内死寂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。
首领的刀出鞘三寸，怒极反笑道：“归顺？简直荒谬，武都数十万平民的血都还没干透，你们竟然......”
“没有屠城，至少忍联没有。”佐助打断道。
“你敢说那些平民不是忍联的傀儡杀的？”
“确实是忍联杀的，不过......算了，你自己看吧！”
佐助漆黑的瞳孔突然发生变化，三枚勾玉在瞳孔中缓缓旋转，转头看向首领。
“看清楚。”
首领只觉一阵头昏目眩，以为对方恼羞成怒准备动手了，想要反抗可身体却不听使唤。
但她作为赤眉军的首领，在边境三州深有威望，自身武力就算不及武圣也差不多了。
不然也无法带领赤眉军在帝国的多次围剿中存活下来。
对于幻术的控制，只要给她片刻功夫就能挣脱开来，但对于强者来说，这一瞬间就已经可以决定胜负了。
就在首领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，视野骤然扭曲，茶桌与沙盘如同被搅动的颜料般溶解。
当她再度看清时，已站在武都城墙上，脚下是燃烧的街道。
“这是......”
“天武十三世最后的疯狂。”佐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她看见金吾卫点燃粮仓，侍从将毒药倒入水井，更远处，残兵混入人群之中冲向傀儡军团，同时高喊‘忍联屠城’。
“不可能！”
首领挣扎着想要闭眼，却发现幻术连触觉都完美还原，热浪灼烧脸颊，血腥味灌入鼻腔。
佐助一挥手，场景切换至皇宫。
天武十三世正对剑圣低语：“当武都的鲜血流尽时，天下人才会看清......忍联从不是来统治的，而是来灭绝的！”
幻象突然破碎，首领踉跄后退撞翻茶桌，冷汗浸透她的后背，茶盏碎裂声在死寂的厅堂内格外刺耳。
“证据......这些都可能是伪造的！”
佐助拿出通讯器，连接忍联网后播放了一个视频，空中浮现出忍联网的实时画面。
医疗班正在救治烧伤的武都平民，智能傀儡在清理被投毒的井水。
“屠城需要救伤员吗？”佐助继续道。
“武都一战，不是没有幸存者，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向忍联申请，带你去看看，眼见为实嘛。”
首领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愣愣地望着空中悬浮的影像。
那些画面与她坚信的真相截然相反。
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武者，她曾亲眼见证帝国的腐朽，却也深知这片土地的价值。
建立赤眉军，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最朴实的百姓，但并不代表她真的想推翻这个国家。
可如今眼前这一幕......
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，那里有几个孩童正在追逐嬉戏，笑声清脆悦耳。
这些年来，她带领赤眉军辗转各地，为的不就是守护这样的笑容吗？
若忍联真如佐助所言，或许......这是保全更多无辜者的唯一选择，但多年的战斗本能仍在警告她。
这很可能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首领缓缓抬头，锐利的目光直视佐助：“若你所言非虚，为何忍联不早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？”
佐助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：“因为忍联需要的不是辩解，而是结果。当这片土地重归和平，真相自会水落石出。”
“而我会跟你说这个，是因为我认可了赤眉军，想给你们争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，也是为了这片大陆的平民。”
首领闻言沉默良久，最终缓缓放下手中的短刀，转身走向窗边，望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。
那是村民们开始准备晚餐的信号。
这一刻，她仿佛看到了无数个相似的黄昏。
赤眉军的武者巡逻归来，孩童围着篝火听老人讲故事，妇女忙着准备简单的饭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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